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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羽】羽落清天


文/向死而生


※憨憨批批校园文学※


※不作不闹好好谈恋爱※


※不懂球瞎写致歉※



校园里的路灯亮起来的时候,篮球馆的最后一盏灯也灭了。应钧羽背着包从更衣室里走出来,迎面撞上两个拉拉扯扯的人。


卧槽。他心里咯噔一声,自己这是什么体质,怎么好死不死老让他撞见这种修罗场。


“茜茜,你别这样。”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这事跟你没关系你不用……”


“贺队?”应钧羽一句话出口当即想抽自己一个三百六度的螺旋耳光。他妈的你就算听出来那是贺世清的声音能不能他妈别多嘴!


远处两个人果然不动了,高个子的那个点了一下头:“钧羽,刚走啊?”


“啊……对对对,今天教练不是留了我一会儿吗……”应钧羽硬着头皮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往前走,迎着队长贺世清和他旁边那姑娘的注目礼,尬得他头皮发麻。


心里默默地生出了一种人之将死的悲哀,盘算着这么打扰了队长自己还有几天活头。


因此当他觉得自己刚刚脱离了那两个人的视线的时候,他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连蹿带跳地跑出了学校。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回家的路上,应钧羽无语望苍天,转学到这儿一共没有一个学期,八次撞见队长跟队长夫人吵架,其中有四次发生在最近两周。虽然贺世清一句话也没说,但他心里还是免不了寻思自己跟这个学校是不是八字相克。


还是自己之前那个倒霉男朋友的霉运转移到自己身上来了。


八点多的公交车上人不算太多,偶尔有几个上上下下的乘客。车门开关的声音反反复复,在发动机嗡嗡的背景音下显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和谐节奏。应钧羽打开手机,给罗辉发了条消息:贺队到底怎么回事啊。


罗辉是他的初中同学,两人都是篮球特长生,中考的时候应钧羽直升了本校,罗辉则考了如今这个学校,于是就没能在同一个高中。不过后来应钧羽因为种种原因从自己的高中转学到了这儿来,俩人也就又成了队友。


相较于才待了不到一个学期的应钧羽,从各种方面来说,罗辉对于这个学校显然要熟悉许多。


等了一会儿,对面没有回答,应钧羽知道罗辉这是在上自习,便插上耳机听小说。


刚打开声音,就听见声音温厚的男主播用一种无奈地语气说:“倩倩,我真不是故意的,之前……”


应钧羽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头狠狠磕在了车厢顶上,发出一声巨响,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小伙子,怎么回事?”坐他旁边的一个大妈开口问道。


“没事儿没事儿,刚才晃神儿了,对不起,实在对不起。”他赶忙跟周围的人低声道了歉,然后坐回位子上默默神伤。


为什么最喜欢的小说也播到了恋爱修罗场的部分,自己追的难道不是个悬疑小说吗?


他觉得长此以往下去,自己恐怕对人民币都要有心理阴影了。


耳机里传来了提示音,是罗辉的消息:什么怎么回事?你说哪方面?


应钧羽回道:嫂子那方面。



等到应钧羽下车回到家,罗辉那边直接发过来一个视频邀请,应钧羽点了接受,屏幕上瞬间怼了罗辉一张大脸。


“你,给我往后退退,这么大一张脸我真,害怕。”应钧羽面带微笑,每一个停顿里都藏着不符合高中生规范的词语。


“那你别看屏幕,”罗辉嘻嘻哈哈,“不过咱们什么时候有嫂子了?”


“嗯?不是嫂子吗?”应钧羽疑惑,“不应该啊,我都撞见八回了,大晚上两个人拉拉扯扯的……”


“什么什么什么?!”罗辉的眉毛几乎从屏幕里飞出来了,“怎么样啊!叫什么名字啊!快告诉我我去核实一下。”


“我明天会记得告诉贺队你想加练的。”应钧羽不生气,应钧羽保持微笑。


“别啊,钧羽你最知道心疼人了,放了我吧,主要是队长他女朋友还是有过几个的你不说是谁我也没法跟你说啊。”


“啊,我就听见贺队叫茜茜什么的,你有印象吗?”


“茜茜?”罗辉神情微动,“哦她呀,她之前是贺队女朋友,后来出了点事分手了,怎么了?”


“出了什么事啊?贺队还放不下?”应钧羽更加疑惑了。


“事情非常之简单,她叫卢茜,是咱们校舞团的,球队配舞团天经地义嘛。贺队追的她,她也喜欢贺队,俩人就在一起了。后来有一次,就你刚来那会儿,咱们队出去打球,卢茜去看队长比赛,结果路上碰上一酒驾司机,出了车祸,她的腿受伤了,后来虽然治好了但是高强度的舞还是跳不了了,她就从舞团退出来了。贺队为这事觉得非常对不起她,但是她倒没说什么,只是说准备好好学习考大学,就跟贺队分手了,怎么,贺队还没放下呢?”


应钧羽挑了挑眉毛,心说这也叫简单?罗辉这玩意儿脑子是不是被他掏吧掏吧装篮球里打着玩儿了。


“钧羽?钧羽!给句话啊!”罗辉在那头狂敲镜头,“我明儿不想加练。”


“知道了,你不想加练,”应钧羽草草地应付了他一句,“我挂了,你快滚吧。”


“记着啊,没有加练这回事。”罗辉似乎非常不放心,想让应钧羽给他立个字据。


“没有没有,拜拜了您呐。”应钧羽抬手把视频挂了。


贺队这事,怎么想都决定跟简单俩字不沾边啊。人家姑娘提的分手,贺队自己这儿给自己窝一大疙瘩,这指定影响状态啊,半个月之后还有一场重要的比赛,以贺队这逐渐增加的纠缠频率以及牵肠挂肚的程度,比赛不得凉凉啊?



篮球队固定的训练时间是每天下午放学两个小时和周日半天。应钧羽刚来的时候完全不能适应这样的训练节奏,因为在以前的校队,是每天三个小时周六日全天的训练。一开始他总有一种自己在偷懒的感觉,适应了多半个学期了才勉强适应过来。


应钧羽在更衣室里换好了衣服,进了馆里。


今天是周日,他来得早了,馆里还没有别人,只有贺世清站在三分线上投篮。


从命中率上来看,贺世清的状态明显不对。


他犹豫了一会儿,站到贺世清旁边和他一起投。


贺世清的球出手的时候就走偏了方向,半路砸中了应钧羽直冲这篮筐飞去的球。


两球在空中碰在了一起,随即各自向两边偏了去,各自沿着相反的方向飞到了球场外。


应钧羽翻过栏杆将两个球捡回来,看见贺世清坐在方才投篮的地方,没有站起来的意思。他走过去把球递给贺世清,说:“九点了。”


九点了。九点零五教练就该来了,贺世清肯定不想让教练看到这幅样子,不然他就不会早早跑到馆里来。


贺世清抬头看着应钧羽,有些疲惫地笑了笑,接过他递过来的球,去场边拿水喝了。


今天的训练量有些大,贺世清的不在状态瞒不过应钧羽自然更没可能瞒过教练,平时在他身上极其罕见的失误和纰漏,今天却层出不穷。要不是因为他平时的出色,只怕教练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训练结束后,贺世清被教练单独留下来了,队员们开着“教练又给队长开小灶”的玩笑各自散了,应钧羽在更衣室的洗手间里等到他们都走了才出来换衣服。


他在等贺世清。


贺世清垂着头从球馆走进更衣室,正巧应钧羽刚脱了背心正在柜子里摸自己的T恤。他似乎没注意到贺世清进来了,仍在自顾自找他的衣服,上身肌肉的线条在他的动作下时隐时现。汗在他在篮球特长生里显得格外突兀的细白皮肤上挂着,像是什么漫画里的场面。


应钧羽找到了自己的T恤,抬起头来正准备穿,看见贺世清,微微一愣,紧接着笑了:“贺队。”


更衣室里没有散去的热气把他的脸蒸得有些泛红,配上那个明快的微笑,任谁看了也会动心。


贺世清的喉结滚了几下,一如既往地点了一下头。


两个人一起走出了体育馆,贺世清原本跟应钧羽不是同路的,却跟他走到了同一个公交车站。


“贺队等哪趟车啊?”


“6路。”贺世清垂着眼睛,有些无精打采。


“好巧啊。”应钧羽正好也坐6路公交车回家。他猜贺世清是要去找那个叫卢茜的女孩。


“贺队知道我为什么来这儿吗?”没有任何铺垫,应钧羽突然说。


贺世清抬起了眼:“为什么?”


6路公交车滑进了站里,车门打开的压缩空气声音刺破了应钧羽的回答。


“车来了,上车再说吧。”



“我在原来的队里,过得还行吧。”车上人有点多,应钧羽好不容易找了个座位,贺世清不坐,他便自己坐下了,仰着脸跟贺世清说话。贺世清单手扶着车厢的横杆,站在他对面听着他说。将近两米的身高让他在车厢里像是一堵墙。墙外是拥挤的人潮,墙里却安静得开起了茶话会。


“就在我转过来之前,大概有几个月,有一场比赛,是我们和东城那边一个学校。决胜局,输了这一年差不多就白干了,大家心里都憋着气呢,都想给对面打趴下。”应钧羽侧着头回忆着事情的经过,“第二节五六分钟的时候,我上篮被人拍下来了,右胳膊肘着地,肱骨骨折。”


“所以你本来不是左撇子?”贺世清挑眉奇道,“我一直以为你是天生的左撇子。”


“我写登记表从来都是右手好吗?”应钧羽挠挠头,“有只有打球的时候左撇子的吗。”


“很多左撇子小时候会被家长硬板着用右手啊,但是打球这种事,硬板出来的习惯肯定不如天生的。”贺世清说。


“哦,这样啊,”应钧羽没就此事多说,接着说他的事,“肱骨骨折是大事,当时看起来也挺吓人的,这儿的骨头都支棱起来了,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对劲。”他抬手在自己右胳膊上比划了一下。


“我立马就被送医院了,因为移位比较多,所以打了两根钢钉。然后自然就没法打球了,教练让我先歇着,等伤养好了再说。”


“不过就算养好了也很难打主力了吧。”应钧羽摇头说,“高强度的练习对于一条打着钢钉的胳膊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当时身边所有人都在劝我算了,身体更重要,打不打球的,别最后再落个残疾。”


他说着,有些无奈又有点高兴地笑了笑。


“然后呢?”贺世清低着头,冷硬的轮廓被天光罩上了一层柔软的外衣。


“我男朋友也劝我算了,当时我们俩谈了有一年半了。他是个特优生,就是倒霉蛋转世托生,中考体育跑一千米被石子儿绊倒了,口语考试的时候考到一半耳机的麦出了问题他声音没录进去……总之就是各种倒霉把他给逼到我们学校那去的。”


“噗。”贺世清没憋住,笑出了声儿,赶紧摆摆手说,“没事没事你接着说。”


“我跟他一下就看对眼儿了,一直挺好的。但是出了这事儿之后,他劝我,说离开校队,以后把篮球当个乐趣,没事儿的时候玩一玩也就行了,一般玩玩还是没问题的。这话我就受不了了。”应钧羽接着说,“篮球从小陪我到大,它是信仰,是追求,也将是我一辈子的骄傲。我可以允许它被种种意外彻底搁置在一边,但是我不可能同意它成为被人保护着的骄傲。”


“因为被人保护起来的东西,根本就不能再被称为骄傲了。”


“人活了这十几年,都是年少气盛的时候,什么都可以从头开始。但同样是年少气盛,让谁也不愿意成为巢中完卵,哪怕是撞得头破血流,也一样不会接受旁人的庇佑。”


“人们都觉得温暖的巢和丰硕的食物便可以在寒冬留住飞鸟,可实际上,飞鸟对于天空的向往,是什么东西都留不住的。”



下了车,贺世清依然跟应钧羽在一条路上走着,应钧羽有些好奇,问他:“贺队你去哪啊?”


“成安小区。”贺世清简明扼要,从斜后方看,那层温柔的外衣褪掉了,他依然是那个有些生冷的十八岁的大男孩儿。


“呦,这么巧,我家就在成安,八栋601。”


贺世清很明显地愣住了,半天才说:“我去八栋602。”


应钧羽一脑门子问号:“什么?你住我们家对门吗?”他们家对门就是602,好像一直没有人住,他从来就没见过有人进出那个门。


所以他不是来找卢茜的?那自己在车上说的话岂不是尴尬死了?


应钧羽犯了尴尬癌,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怎么不走了?”贺世清往前走出几步,回头看着他,伸手拉过他的手,“这么巧就一起走呗。”


“啊……那个……所以你来?”应钧羽觉得自己有点语言功能障碍。


“就是来待一会儿,不想回家。这边的房子是我初三的时候买的,当时觉得我应该考不上咱们学校,打算上南高来着,本来说是要来住的,结果考到咱们学校去了。”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应钧羽想回到半个小时前掐死自己。


两个人在沉默的尴尬里手拉着手走过了大半条街,一直走到楼门口,应钧羽如梦初醒地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贺队也许你经常这么拉着你的队员但是我跟他们不太一样我天然弯所以这样好像不太合适。”他有点慌张,一句话说得像讲灌口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噗。”贺世清轻轻笑了一下,“知道了。”


到了六层,两人各自掏钥匙开门,哗啦啦的金属碰撞声里,应钧羽听到身后的人说:“也许你是对的,除了天空,没有什么能留住飞鸟。”


应钧羽不知道该不该接他的话,只好把家门打开跟他说了声“明天见”就钻进家里了。


天上的阳光依然很好,照得每一扇窗户都反射出明亮的光芒,浓绿的树荫不为阳光所动,兀自伸展着。空中盘旋着几只城市里很难见到的鸟儿。街上的车像曾经无数个春夏之交的正午一样地沿着路开,穿梭在违章停靠的车辆之间的交警拿出一摞新的罚单,在肩膀上别好了执法记录仪。有人拿着一大摞小广告随走随贴,被路过的城管发现,跑了两条街,殃及了沿街的小贩,路上一片慌慌张张。城管叫住推着三轮车卖饼的老大爷买了两个饼和贴小广告的一起蹲在街边啃。


熙熙攘攘,吵吵闹闹。


在这个平凡的春夏之交,有一个把自己关在屋里的男孩儿收拾起心里的遗憾,并开始试着学会分清后悔和爱情。



七月,省高中篮联。


应钧羽可能的确从某种程度上沾染了他前男友的倒霉运气,最后一节吹哨的时候比分80比80,比赛拖进了加时。


而他本人则在第四节快要结束的时候被对方队员一胳膊肘捣在了胃上,万般无奈地下场休息。


应钧羽换贺世清。


“贺队,”加时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应钧羽看着贺世清的背影,叫了他一声。


“嗯?”贺世清回头,影子跟一个多月之前回头叫他的样子有些重叠。


“看你的了。”应钧羽捂着胃笑了。


“消停待着,不大点人操那么大心。”贺世清嗤他,“放心吧。”说着就上了场。


自从那天发生了那场让应钧羽事后后悔得想钻地缝的对话之后,贺世清跟他熟了很多,隔三差五地还跟他一起坐车回家,甚至于有些有意无意地照顾他。


贺世清跟卢茜的事也彻底解开了,卢茜的确就是应钧羽所说的那种人,她之所以拒绝贺世清,就是因为她从心底里拒绝成为别人心里的悔恨。


前一阵子他们两个人碰面,还心平气和地聊了一路。
贺世清有意无意地照拂应钧羽,顶着一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盛世美颜一天天给他端茶送水递药还附带送货到家的,应钧羽又是天生一个弯弯的小基佬,想不动心也实在是难。


于是他隐晦地向贺世清打探了一下:“贺队,队里允许谈恋爱吗,队员之间的那种。”


贺世清原本笑嘻嘻地给他递水,听见这话笑都僵住了,等到笑意完全失去,他冷冷地说:“不行。”说完没等应钧羽再说话就走了。


应钧羽困惑地挠了挠头,心说:我惹他生气了?


加时赛的五分钟过得飞快,场上的大表已经开始数五秒倒计时了。


应钧羽看向比分牌,心里一凉。


84:82


还有四秒。


贺世清带着球过了半场。


三秒。


两个对方球员冲向贺世清。


两秒。


贺世清闪身过人,在三分线上略停一下。


抬手,起跳。


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几近完美的抛物线,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踩着蜂鸣器的尖叫声掉进篮筐里。


应钧羽猛地站起来,无视了自己痛苦地挣扎着的胃,冲到球场上,和场上疯成一团的队员拥在一起。


疯狂地欢呼声几乎冲破了整个体育馆,在一片喧闹里,有一只手拉住了应钧羽。


是贺世清。


“怎么了?”在嘈杂声里,应钧羽只能贴着他的耳朵问。


“你可以和队长谈。”贺世清也贴着他的耳朵说,呼出的热气吹了应钧羽一耳朵,“我是说,队员之间不允许谈恋爱,但队员和队长可以。”


应钧羽愣了一下,随即笑倒在贺世清的肩膀上,继续和他咬耳朵:“贺队怎么这么鸡贼啊。你可想好了,我挺沉的,抱起来放下去可砸脚。”


他跳起来,作势要往贺世清怀里砸。


贺世清迎着他一把把人抱住,一个吻轻轻啄在他耳垂上:“这样啊,那就不放了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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